宁波晚报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方钰霆刊载年3月宁波晚报乌 [复制链接]

1#

春天的紫云英

我的家乡地处鄂南,为著名的江南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特别是在万物萌动的春天,桃花、油菜花开满了屋后的山坡和肥沃广阔的田野。蛙声、布谷声此起彼伏,唤醒的不仅仅是春天,还有盛开在春天的紫云英。

紫云英叫红花草或者草籽,一般做农家绿肥使用,这种草开的花非常漂亮,特别是在春雨初晴的田野上,映衬着远处嫩绿的垂柳,以及田野蜿蜒的小河,景致美极了。紫云英的生命力很强,只要能够适宜其生长的土壤,都可以自然或通过播种栽培生长,即使是在冬季下雪经霜时也不会受伤透色。

紫云英的种子是被随意地撒入稻田中的,此后,它们便随遇而安,落地生根。无论被撒向何方又落归何处,很随意地就在那里默然生长。紫云英在熬过寒冷的冬季,在厚厚的冰层雪褥下蓄势而发,待春风一起,惊蛰过后,就开始茂盛地生长起来了。她把开春后的田野打扮得一片新绿,花开的时候又成了一片紫色的海洋,美的精彩绝伦,心花怒放。

犹记得我们小时候,紫云英花开的季节,和小伙伴们在紫云英上打滚、撒欢,只是免不了回家后因为身上沾满了紫云英的叶汁难以清理会遭到一番喝斥。甚至打猪草时会偷偷地拔些紫云英藏到篮子的底部,上面再盖上一层薄薄的野猪菜,挨到天黑才悄悄溜回村子,生怕他人发现。偶尔也会把紫云英的花蕊放到口中咀嚼,一丝甘甜让物质匮乏年代的我们也大快朵颐。

紫云英《史记》里有记载,说:大宛国的马嗜吃苜蓿,汉使得之,种于离宫。我想应该就是说的紫云英,是烟雨江南中,田野间寻常的一景。甚至都不能叫做景——远了看是淋漓尽致的一幅油画,近了看是缀满细密水珠的一张绿毯——在乡下人看来,紫云英不过是寻常的生活罢了。

每到阳春三月,故乡的农田里的紫云英就沫浴着春风盛开了,它们从开始的万绿丛中一点紫,再逐渐漫延到一片紫红,红红火火妆点着乡村田野的风景。农人们一般是在紫云英盛开的时候开始春耕的,春泥一翻,紫云英的生命期也就完结了。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

紫云英的花不仅是醉人的,也是迷人。春光明媚的日子,提着相机来到田间或者河畔看到美丽的花朵,即使被露水打湿的脚也会不由自主地轻盈起来。以紫云英做背景,拍摄在花朵间静立的蜻蜓和纷飞的蜂蝶,拍摄青葱的蚕豆花和油菜青荚,就又成了一道美丽风景。

曾记得小时候读周作人写的《故乡的野菜》,在写到紫云英时是这样说:“中国古来没有花环,但紫云英的花球却是小孩常玩的东西,这一层我还替那些小人们欣幸的。”在这篇散文中,作者不厌其烦地介绍了故乡的荠菜、马兰头、鼠曲草、紫云英,它们的形状、颜色与用途,以及围绕它们面前展开的江南春光,为读者描绘出一幅幅生动的民俗画卷。

是的,当今天的人们在餐桌上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时候,当城里人开始寻找绿色食品成为时尚时,人们又想起了紫云英那种略带青草味的特有风味,他们会自觉地走进农家乐的野菜馆,开始捕捉野的风味,其中青炒的紫云英就成为令人满口生津的回忆。这种回忆是现代人生活中抹不掉的一幅画面,那就是用紫云英做成可口的自然特色的绿色无污染的美味佳肴,来慰藉我们无处安放的乡愁!

——刊于年3月30日《宁波晚报》;

年3月10日《乌鲁木齐晚报》;

买书的乐趣不完全统计,从我十来岁开始买书算起,到现在,估计买过七八千册书。也可以这样说,书籍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财富。记得最早买书是从小人书买起,那时买书需要到镇上的供销社,在我看来,那些摆放在柜台橱窗里的小人书,比五颜六色的糖果更能吸引我的目光。每次随父亲去供销社买种子、化肥,我总会缠着父亲给我买一本。有时我也会用压岁钱买,或者捡废旧塑料、破铜烂铁,采茶叶和捡桐子果等到供销社换钱买。可以这样说,看见心仪的图书不把它买回来总觉得抓心饶肝地难受,而每当买到书籍,我可以不分白天黑夜也不分温饱,一直要把它看完为止。记得最清晰的是有一年去姑姑家拜年,姑姑给了我十元压岁钱,在那个年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可以买几十本小人书了;我兴冲冲地就缠着表妹带我去他们镇上的供销社,饭也顾不上吃,从山里往湖边走了三十多里地,我一口气买了十几本小人书,把那家供销社的小人书全部买了一遍(每种买一本),至今我还记得有一本是我向往已久的《哪吒闹海》,根本不顾路途的遥远和泥泞的山路,回来的时候衣服鞋子脏兮兮的,表妹还被姑姑骂了一顿。虽然一天没吃饭,又累又饿,我却像得了宝贝一样非常开心。长大后,我就更迷上买书了。记得上初中是在镇上,我第一次坐公共汽车去县城就是去新华书店买书,第一次坐车买书还发生了一件事故:因为个子小,我挤上车的时候,怕掉下来,把手伸进了车门上边的滑动开关,手被夹出血了,痛得我大哭,售票员只是给我简单包扎了一下,免了我的车费。到了县城,我忍着痛,一直问到新华书店,看到灯火辉煌满目琳琅的一排排书籍,我马上忘记了疼痛也忘记了饥饿,看了整整一天书,直到买书把钱花完才恋恋不舍地回了家。因为爱书爱上写作后,我一个小山村的农村娃收到了北京某文化单位的笔会邀请,从此开启了不一样的人生。在北京的那两年,我一个人住在编辑部里,满屋子都是书,可以说每天我都是躺在书上面睡觉。当然,我也经常去王府井买书,离开北京的时候,我的行李只有两口大塑料箱,里面全是我买的世界名著,几乎囊括了所有知名的欧美、苏联等作家的代表作,装不下的全被我寄回了老家。再后来,回镇文化站工作,陪伴我也是我自己这些年买的书,可以这样说,整个小镇,我的藏书是最多的,引得附近银行、镇*府等单位的小青年们都愿意来我住的地方看书和借书。在这一众看书借书的人中,我也碰到了我喜欢的她,但那时我刚刚二十四五,她不到二十,还属于很懵懂的年纪,我们都只是讲讲书里的故事和人物,以及他们的悲欢离合。因为生活所迫,不久我就南下打工了,借给她们的书也没有还回来。其实,这也跟我的习惯有关,我看过的书,除非非常喜欢才可能多看几遍,比如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我看了七遍,其他的书我看过一遍就不会再看。再后来定居省城后,因为儿子的原因,我根据他的年龄段每年都回买大量的书放在家里,就连《斗罗大陆》等网络小说也给他整套地买,家里的书房都堆满了。每一天,我们都会在灯下静静地看书,享受阅读带来的乐趣。这几年我的写作逐渐增多,家里收到一些作家寄的书以及买的书,书柜里已经放不下了。小儿子也在我熏陶下爱上了看书,八岁不到居然开始看大部头的名著,这不,上周刚买的八本《米小圈》都看完了,他一个人乖乖看书的样子在我心里那就是他最帅的样子,我也希望他就这样爱上阅读,一辈子的那种。——刊于年3月17日《鹤岗日报》;盛开在味蕾上的春天我的家乡地处鄂南,为著名的江南鱼米之乡,物产丰富。特别是在唤醒万物的春天,桃花、油菜花开满了屋后的山坡和肥沃广阔的田野。蛙声、布谷声此起彼伏,仿佛在轻唤我们的乳名。雨生百谷,杜鹃夜啼,“阿公阿婆,割麦插禾”,唤醒我们身体的,不仅仅是春天,还有盛开在春天的味蕾。桃花始华,鹰化为鸠,仓庚鸣,惊起一笼蛙声。杨柳青青,莺飞草长,一场早到的梅雨发起了雷声,就在这一片雷声里,我们手提菜篮,赤着脚飞奔,到屋后水库大坝的草丛里,一颗一颗地捡一种晶莹剔透的“珍珠”,这种珍珠就是地皮菜。湿漉漉的,有一点点沾手,要小心翼翼的从草根上、硬土地上扒下来,还带着些许泥土的清香。地皮菜只在春夏之交的雷雨天气过后短短2-3小时内采摘才好吃,否则就干枯沾在草根或泥土上,采摘不了。据清代王磐编纂的《野菜谱》中记载:地踏菜,生雨中,晴日一照郊原空。庄前阿婆呼阿翁,相携儿女去匆匆。须臾采得青满笼,还家饱食忘岁凶。我们小时候虽不至于闹饥荒,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地皮菜炒野蒜鸡蛋确是最美好的食物,而且并不多见,可见弥足珍贵。生在鱼米之乡到处都是可以养人的吃食,比如我家院子里的香椿树,估计是爷爷种下的,树干通直,树冠开阔,枝叶浓密,嫩叶红艳,树皮皴裂多疤,有五寸粗。在每年的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香椿树就开始伸出嫩嫩的枝芽,这些嫩芽就成为了我们的美味。一般这个时候我们拿着竹篮跟在父亲后面,父亲用镰刀绑在竹竿上,瞄准了那些嫩枝丫一下就勾下来一节,我们在后面捡,不一会就可以捡一小篮。而那些还没长高比较矮小的我们就从小香椿树上轻轻采摘,一段段香椿芽小心翼翼地放在篮子里,摘的仿佛不是树叶子,而是绿色的珍宝。吃罢香椿,我们就三五成群的到野地里打猪草。阳春三月的故乡,田野沐浴在春风里,几场春雨过后,就热烈地盛开着一种非常美艳的花,它们从开始的万绿丛中一点紫,再逐渐漫延到一片紫红,红红火火妆点着乡村田野的风景,这种花草就是紫云英。紫云英的花不仅是醉人的,也是迷人。春光明媚的日子,提着相机来到田间或者河畔看到美丽的花朵,即使被露水打湿的脚也会不由自主地轻盈起来。以紫云英做背景,拍摄在花朵间静立的蜻蜓和纷飞的蜂蝶,拍摄青葱的蚕豆花和油菜青荚,就又成了一道美丽风景。曾记得小时候读周作人写的《故乡的野菜》,在写到紫云英时是这样说:“中国古来没有花环,但紫云英的花球却是小孩常玩的东西,这一层我还替那些小人们欣幸的。”在这篇散文中,作者不厌其烦地介绍了故乡的荠菜、马兰头、鼠曲草、紫云英,它们的形状、颜色与用途,以及围绕它们面前展开的江南春光,为读者描绘出一幅幅生动的民俗画卷。是的,当今天的人们在餐桌上吃腻了大鱼大肉的时候,当城里人开始寻找绿色食品成为时尚时,人们就会想起地皮菜、香椿、紫云英等那些带泥土清香气息的美味佳肴,捕捉野的风味。这种回忆是现代人生活中抹不掉的一幅画面,那就是用这些大自然的馈赠,做成可口的、自然的、绿色的、无污染的美味佳肴,来慰藉我们无处安放的乡愁!

——刊于年3月27日《万州时报》;

3月12日《乌鲁木齐晚报》;

2月24日《春城晚报》;

香椿老家老屋的院子里有两颗香椿树,分别生长在院子的两边,细长细长地向上生长着,有三米多高,应该是爷爷种下的,香椿树干通直,树冠开阔,枝叶浓密,嫩叶红艳,树皮皴裂多疤,有五寸粗。在每年的春天,万物复苏的时候,香椿树就开始伸出嫩嫩的枝芽,这些嫩芽就成为了我们的美味。香椿叶厚芽嫩,绿叶红边,犹如玛瑙、翡翠,香味浓郁。特别是在春季谷雨前后,香椿发的嫩芽可做各种菜肴,比如香椿炒鸡蛋、香椿炒野蒜等等。香椿制作最简单的就是掸一下水后直接用鸡蛋炒,也可以掸一下水用盐搓一搓,然后晒干了做成干菜,凉拌或者和豆腐、野蒜一起炒,因为没有冷藏的设备,晒干的香椿最多只能吃一个月还是会坏掉。香椿不仅风味独特,诱人食欲,而且营养价值较高。据宋朝苏武《春菜》中记载:“岂如吾蜀富冬蔬,霜叶露芽寒更“。历史上,早在汉朝,我们的祖先就食用香椿,曾与荔一起作为南北两大贡品,深受皇上及宫廷贵人的喜爱。宋苏颂盛赞:“椿木实而叶香可啖。”老家的香椿一般长到两米多高,就需要让它分杈,这样树形好看还长得直,也便于摘香椿。一般这个时候我们拿着竹篮子跟在父亲后面,父亲用镰刀绑在竹竿上,瞄准了那些嫩枝丫一下就勾下来一节,我们在后面捡,不一会就可以捡一篮。而那些还没长高比较矮小的我们就从小香椿树上轻轻采摘,一段段香椿芽小心翼翼地放在篮子里,摘的仿佛不是树叶子,而是绿色的珍宝。此外,父亲还在我家靠近水塘的坡地里也栽种了几颗香椿,一来是保持雨水季节房前屋后的地表流水不要冲垮了水塘,另外也有春季植树渴望它成材的意味。春日里,香椿树在阳光下泛着紫红光泽的嫩芽,那芽丰盈娇嫩,绿色叶片红色的边齿,像极了我们玩的鸡毛毽子。记得父亲第一次弄来香椿炒鸡蛋的时候我可没敢吃,因为闻起来怪怪的,而我一般不吃那些怪味的东西,于是他就和母亲两个人吃。看他吃的挺有味的,不时还吧唧嘴,我实在忍不住就凑过去尝了一点。初入口味道是有点怪,但是越嚼越好吃,主要是里面有鸡蛋,这可是不多见的,于是没几下就被我吃光了,吃完之后满嘴树叶清香的味道。我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小时候会那般排斥香椿的味道?但是记忆是不会错的,真真切切,虽然已经和吃到嘴里的味道完全不同,但还是记得。鲁迅先生也这么发过感慨,他说“我有一时,曾经屡次记忆起儿时在故乡所吃的蔬果:菱角,罗汉豆,茭白,香瓜。凡这些,都是极其鲜可口的;都曾是我思乡的蛊惑。后来我在久别之后尝到了,也不过如此;惟独在记忆上,还有旧来的意味留存。”过去农村比较贫穷,乡下人春天除了吃香椿芽,还吃刺槐花、榆树钱、地皮菜、红花草、荠荠菜、苦菜、野葱、野韭等等,尽情享受这片土地赐予的一切。过去的一些土吃法,如今回味起来愈加有滋有味,回味无穷,仿佛已经成了一种时尚和潮流。因此,每到春天,我们思念故乡、感恩亲人的情绪就会像香椿树一样发芽,伸展一切美好的回忆,仿佛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在故乡的小路上,慢慢品味故乡的味道,就能收获一种蓬勃的力量,引导我们一直向前。

——刊于年3月17日《牛城晚报》;

方钰霆,湖北嘉鱼人,工商管理硕士,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习作多万字散见《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经济时报》《中国应急管理报》《中国审计报》《中国经营报》《中国电视报》《华西都市报》《南方都市报》《春城晚报》《长春日报》《深圳特区报》《投资导报》《咸宁日报》《香城都市报》等数十家报纸;以及《延河》《星星诗刊》《散文诗》《散文诗世界》《湖北诗词》《浙江诗人》《阅读时代》《九头鸟》《速读》《参花》《经理人》《经营者》《学问》等数十家杂志。著有诗集《裸琴》《南方的花园有阳光》,散文集《花样年华》《人间知味》等。

方钰霆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