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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好中国共产党的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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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南地北白水洋人发刊词

时光流逝,不变的是乡音;

岁月陈酿,浓烈的是乡情。

白水洋镇人杰地灵,行业翘楚遍布全国,在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大背景下,白水洋广大乡贤用学识专长、创业经验和资金反哺家乡。为更好弘扬乡贤文化,展示乡贤风采,白水洋乡贤会特开设“天南地北白水洋人”专栏,陆续报道热心支持家乡事业发展的广大乡贤,以其嘉言懿行垂范乡里,涵育文明乡风,使乡贤文化深深融入美丽乡村建设!

书为师书为友书为生

我与书的情缘

作者简介

胡正武,临海白水洋西村人,台州学院教授,白水洋乡贤。在《文学评论》《文学遗产》《文献》等各类刊物上发表论文一百余篇。著有《训诂阐微集》《浙东唐诗之路与隐逸文化》《唐诗之路唐诗选》《天台山文化简明读本》《浙东唐诗之路论集》等;校点出版《耿天臺先生文集》《天台山记天台胜迹录》《洪颐煊集》《水道提纲》《民国台州府志》等。主编《台州学院志》《台州人文研究选集》《台学研究》,参编全国高校通用教材《古代汉语》等。承担国家、省、市各级课题二十余项;获省社科成果三等奖,台州学院科研成果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台州市社科研究成果一等奖、二等奖、三等奖;是台州市“四个一批”人才,台州市拔尖人才。曾任台州市*协首届、三届委员,二届、四届人大代表;台州学院天台山文化研究院·和合文化研究院执行院长,现任台州市*府决策咨询委员,台州市文史馆馆员,台州学院广文书院院长。

我的老家在括苍山麓,永安溪畔,一个山清水秀,风光旖旎的村庄。因一条永安溪把村庄与白水洋分隔,出门远行必须过渡,显得有点半封闭,也因此而十分宁静。括苍山在南,大雷山在北,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宋人王安石诗云:“一水护田将绿绕,两山排闼送青来。”用来形容颇为切题。山村之美,言词都显得贫乏,尤其是一到春天,从隔岸的上园地到象坎到新串沿溪边一带,成片高大的梨树林开满梨花,繁花烂漫,一片皆白,人到其间,恍入桃源,真的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景致。这片梨树林到我到白水洋读高中时都还在。还有西村与斋坦大溪(永安溪的俗称)转弯处大溪滩上聚集着大批的野鸭,在冬寒的早晨,没有人的干扰,快乐自由地鸣叫,与我这样大清早赶路的人相伴相望……只是在我童年与少年的时代,留下的很少有美好的日子,多的是苦难的记忆。

艰难侥幸读高中

我上大学前的时代,正处于十年文革动乱之中,小时听我姐说在小学里的情形,让我对上学充满好奇心,读书是令人向往之事,而上学之后,可以自己找书看的时候,书本经常难以读到。所以对于书籍,甚至是有字的纸都有一种如饥似渴的感觉。

白水洋属于山区小镇,土地稀缺而贫瘠,经济欠发达,粮食收成看天意,百姓多挣扎于温饱线下,农民生活很贫困。农家小孩当时要买书是不容易甚至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主要是两大原因:一是无钱买书,二是无书可买。我在小学、初中时学习成绩较出色,当过学习委员、班长和红小兵排长,受到语文老师朱云飞先生和小学负责人张英芳先生的赏识,被委任为小图书馆的馆长,任务是每日下午放学时借书给同学,同时收回同学还归的书,虽然忙于借出与回收,放学之后的时间都是这样度过,但因有书(大多是连环画,也有少量的革命斗争故事之类的小说、回忆体书本)可读,心里十分高兴,乐此不疲,到初中(小学戴帽的初中)毕业时,把小图书馆中的小人书和“大人书”差不多读完了。

胡正武与友人

到进入高中(当时升学采用推荐方式,今白水洋镇辖地叫双港区,有一所高中,招生名额有限,轮不到我这样家庭的学生。白水洋中学当时属于初中办首届高中,我才侥幸地有机会读高中,无意间成为白水洋中学首届高中毕业生)以后就没有图书馆可借,虽仍然想读“课外书”,但没有什么书可入手读。当时白水洋供销社楼上有新华书店,就喜欢到楼上去看书,卖书的售货员(一位女性,许多年以后在临海东湖台州老年大学遇到她,方知是曾经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荣*)似乎比较理解我这个“读者”,多次宽容我站在柜台边上读书,其中有一本描写东北解放*一支炮兵部队艰难成长事迹的书(书名已经忘记了),很是喜欢,可一直没有足够的钱买下来,断断续续地在店里看了好几次,直到第二年凑足了钱,终于把这本书买到手。此书是我买到的第一本小说,但这个时候读它的兴致已经有所下降,读后的印象也有些淡化,后来此书扔在哪里也不知道了。

胡正武向白水洋乡贤会赠书(左);胡正武在母校白水

洋中学(右)

除了向同学、亲友寻找书来读外,当时能够读到的还有因伟人要批投降派作反面教材的《水浒传》、伟人一再推荐给高级官员读的《红楼梦》,此外就难以读到稍有名气的书了。另有机会读到的是生产队里订的报纸(现在看来是上头分配生产大队订的,一个小队一份)《浙江日报》,扔在小队长家里无人看,因为识字的人很少,我就借来看,不仅读时*要闻,即使那些枯燥乏味的批林批孔、评《水浒》、批邓整风、批资产阶级法权等等一类文章也都看,兴趣当然是较差些。这样数年下来看了不少报纸上的报道与大批判文章,语文基础算是有所“加厚”。总的感觉是“几乎把有字的纸都拿来读了”。这是我十年文革中读完小学到中学(当时根据最高指示:“学制要缩短,教育要革命”,小学学制五年,初中高中各两年,九年即可读完中学,我读小学的这个年级还读了一年的“过渡班”,共为十年)阶段的经历。

回收考试入大学

上高中后,来回要过永安溪渡,虽然我早就学会撑竹排和撑船(摆渡),冬天仍然有很多不便,因此借住在白水洋新街我的舅公家。年1月8日,周恩来总理逝世,当广播中传来这个消息时,我尚在床上,不禁悲哀之情油然而生,一种莫名的怅惘袭上心头。这是高中期间十分深刻的记忆。之后经历了“粉碎四人帮”,庆祝“英明领袖”接班,迎接“《毛选》五卷”等一系列举国咸知的重大事件,还有高中毕业后最为激动人心又倍感压力的大事:停止了十年的大学重新恢复考试招生啦!而回想高中两年每周读书五日,星期六劳动一日,还有许多的*治运动和大批判活动,占据了我们十分宝贵的“学习”时间,最令我们哭笑不得的还是我们用的农村中学教材,极有那个时代“特色”,像物理课学的是“三机”:手扶拖拉机(力学),电动机(电学),半导体收音机(电子学),没有学过系统的高中物理。当我捧着借来的《浙江日报》上登载的各学科复习大纲,就傻眼了,连许多物理学的基本概念都没学过啊,怎么办?当我跑到中学向班主任物理老师郑炳华先生问学,他讲的人名、学科概念一连串,我们课堂上都没有教过,如何去迎考?心中十分焦急,一片迷茫。年恢复高考的决定是十分仓促之下出台的,但历史意义重大,是中国改革开放前的一次预热,也是邓小平对扭转十年动乱所作出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贡献。考试分为“预考”和正式考试两道关,我在预考关即被淘汰了,挫折感之重前所未有,对继续读书之路十分渺茫。

年8月4日,邓小平在人民大会堂主持召开座谈会,决定恢复高考

恢复高考后,首次参加考试的考生

就在心灰意冷之时,高考正常化对我们同龄人的带动,又把我从失望中拉扯回来。于是在家边参加生产队的农业劳动,边自己找来教材自学,渐渐地增加了些自信。同时把考试目标降低些,报考中专,这样在年的高考中取得不错的成绩,但是离浙江省的录取线还是差了几分,结果依然名落孙山。

经过第二次参加高考“落第”的经历,内心已经有准备放弃继续复习,当一个农民的打算,就在生产队里当了植保员,投入农业生产之中。一日傍晚,正在小队干活,突然接到双港区中(当时叫双港区“五·七”中学)回收班的录取通知书,十分意外地进入以前望洋兴叹的双港区最高学校。从我家到区中有二十多里路,没有汽车可坐,我和同村的胡正相一起挑着铺盖和粮食,傍晚出发,走到中学。回收班读书要做练习,却买不到可做习题的白纸,我俩赶到仙居下各供销社,只买到唯一的颜色像烟叶一般,质地很粗糙的纸,自己裁剪装订起来,作为练习之用。后来才感觉当时处境,与明朝宋濂在《送东阳马生序》中所述他当年离家从师求学很有几分相似,也是丝毫没有觉得苦。

当时读书有一句流行语叫做“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进入区中后,我也就像其他同学一样复习理科为重点,准备考理科高校,但我文科好,数理两科差,学习压力很大,教数学课的是一位来自杭州的女老师,姓高,第一堂课就作摸底考试,我的成绩惨不忍睹,只有30分。物理课也好不到哪里,物理老师姓朱,我一见到他就害怕。就这样很别扭地读了大半个学期,理科成绩仍然是明显的短板,心内十分苦闷,难以释怀。一天,同学胡舜强(他与我的情况相似,也是偏文科)对我说:我们改学文科怎么样?就带我去找教高二文科班的历史老师王云平老师,王老师问明情况,肯定像我俩这样的还是改读文科为好。当时考大学通常指理工科大学,学文科要遭人嘲笑甚至蔑视。承蒙王老师的热情指点鼓励,我和舜强等人就改读文科。平时互相组合提携,我问他答,他问我答,遇到物理化学课,我俩就到校园外山坡麦田中自学,读书心情为之大振,一改以往心情郁闷为神清气爽,学习兴趣高涨,效率也得到明显提高。指导老师方面参差不齐,历史课有王云平老师教,地理课却无合适的老师辅导,靠自学高考复习用书(此书是同学阮维加转让与我,他考理科,用不上),后来由原区教办的李克和老师上课,感觉有长足进步;*治课也有几个老师教过。

经过一个学期多一点的努力,从刚改学文科时的懵懂到该年高考,自己感觉学习效率很高。遂于年的高考“中式”,经过体检、*审之后,填报志愿之前,在临海汽车站巧遇王云平老师,他问明我的高考成绩,叫我填报志愿表格时填报杭州大学,我遵师嘱填报,终于幸运地进入杭州大学中文系,实现了大学梦。双港区在我之前只有一个学生考到台州师专,而我则在不经意间成为恢复高考后第一个考入本科大学的文科大学生。

杭州大学校门

杭州大学图书馆

杭大求学四年中,我虽如饥似渴学习大学课程,但与同学一比较就立刻感觉到有许多不足。像中文系学习的语言、文学两大专业课程,我只是读了不少小人书和“红色”大人书,但经典作品读得很少,外国文学作品更是稀罕得很,仅看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连环画,底子很薄。而同班同学中有不少饱学之士,从古希腊、古罗马文学到中世纪再到近代现代,如数家珍;亦有同学满腹经纶,下笔千言,要散则散,要骈则骈,立意布局,用典遣词,无不见出功力深厚,具有法度。我从艳羡到用功读书,有一点“与其临河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的意识,做好自己的功课,读了《中文系学生阅读书目》中的不少文史著作。

因为特别喜欢训诂学家郭在贻先生的课,很着迷于他当时主攻的古汉语“俗语词研究”,他在课堂上推荐的书我就去借来读,现在还记得的有王伯祥的《史记选注》、汪绍楹的《搜神记》校注本、陆宗达的《训诂简论》、周秉钧的《古汉语纲要》等书,郭老师在课堂上经常推崇的是许慎的《说文解字》和清朝“《说文》四大家”段玉裁、桂馥、王筠和朱骏声的说文学,清朝皖派学者代表人物戴震(段玉裁之师)及其传人王念孙等,所以后来我对于段王之学也很着迷,也就喜欢上语言文字之学(传统概念称之为“小学”);也有去买来读的,如戴震的《孟子字义疏证》、王念孙之子王引之的《经传释词》——我读大学时,国家发助学金,我这样困难的家庭条件拿甲等助学金,每月18.5元,其中14.5元发给饭菜票,余下4元大部分都买了书,可以买一两本乃至两三本书,为省钱走到中山中路水漾桥的杭州古旧书店去买书,《孟子字义疏证》便是在古旧书店买来的,还可以看几场电影。电影票从八分到一两角,看得最多的地方是文二街的露天电影场,还到一墙之隔的国家海洋局第二海洋研究所蹭电影看,因为海洋所是*队待遇,星期六晚上常有电影——郭老师还写得一手很漂亮的毛笔字(书法),曾经到我们的寝室巡访,与我们交谈,了解情况,与我们拉家常,让我们感到很亲切。他是山东人,说一口浓重山东腔的普通话,还能听得懂。后来到大四年级做毕业论文,也是自己找郭老师指导完成,摹仿他研究的范式从《太平广记》《元曲选》等大部头文献中摘录若干条俗语词,予以考释,郭老师在我的毕业论文封面上写评语,有能够独立完成研究之能力云云。我在大三大四两年到他家去了好多次,主要是请教学习中遇到的难题,毕业后还上郭老师家拜访过。

若问哪些书对我影响大?姑且不提小说等文学作品,大学期间对我影响较大的图书有俞樾的《古书疑义举例》,张舜徽的《中国古代史籍校读法》,中文系名教授蒋礼鸿的《敦煌变文字义通释》及他开的《目录学与工具书》选修课我也很喜欢;教材中则受王力(字了一)主编的《古代汉语》影响最大,朱东润主编《中国古代文学作品选》也是我喜欢读的教材;在训诂教材中则以郭在贻《训诂丛稿》和王宁《训诂方法论》为最(郭、王这两种书是大学毕业后读的)。中文系的许多学问都是“师傅领进门,修行靠自身”,自学是主要的功夫。杭大四年读书是我人生中难忘的美好时光,奠定了我的人生轨迹。

淡泊用心教编书

我读大学的时代是国家包分配工作的,不用自己找工作。大学毕业后,我被分配到台州师专(台州学院前身)中文系,从此走上讲台,成为一名大学教师,开始了我的教书生涯。

80年代图书阅览室

80年代台州师专教学楼

当初执教,上课的模本便是自己最崇拜的郭老师,后来慢慢地消化,摸索教学的路子。两年后,考入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训诂助教进修班,此班是以上任不久的系主任许嘉璐教授为主讲,许是中国训诂学会秘书长(当时不知道),是训诂学家陆宗达的入室弟子,陆是号称清学殿*“章(太炎)*(侃)”中*侃的弟子,所以从学统上说许是“章*”的再传弟子。他学问深通,是王力《古代汉语》的参编者,口才特好,在全国颇有影响,号其书斋为“日读一卷”,与郭在贻号先生并称训诂学界两大才子,有“南郭北许”“北许南郭”之目,把素称难教的训诂学课讲得既清晰明了,又蕴藉多姿,令人有馀香回味之感。

当时北师大中文系有两个助教班,另一班是古代文学班,经我们回去一说许先生的课如何生动有趣,把古代文学班的同学都吸引来了。真是无巧不成书,我在训诂班求学时还十分意外地遇到郭在贻老师。那是在训诂班上课的教室里,我进去一眼认出郭老师,就问郭老师怎么来这里?而我毕业离开杭大三四年了,郭老师还认得我,便把我介绍给许老师,令我十分高兴和感动。我打听后,方知郭老师是来北师大担任陆宗达先生第一位博士生石定果的论文答辩委员会主任,他是当时全国最年轻的汉语史博士生导师,邀请者正是许嘉璐先生。可惜两年后郭先生英年早逝,令人扼腕,其墓志铭就是许嘉璐先生所撰,可见两位训诂学界名家的交情。而我有幸与郭许两位名师结缘,皆是因为训诂学这门学问。

郭在贻(左)与许嘉璐(右)

负笈京华,求学于名校名师是人生之缘,因缘而跟着许先生读《说文解字》研究、《左传》选读两门经典课,以及未列入课程表而应全班同学强烈要求讲的古代文化常识,他讲其中的衣食住行和天文讲得尤其明细,给我以很大的吸引,留下深刻的印象。北师大中文系的训诂学重视经典的学习与传承,杭大中文系的训诂学则重视开辟应用新领域,风格差异明显。我到北师大中文系训诂班时许上任系主任才一个月,是年底许由雷洁琼等介绍加入中国民主促进会(简称民进),翌年担任北师大副校长,全国人大代表,全国人大常委,被选为民进中央副主席,数年之后雷洁琼退位,许嘉璐接任民进中央主席,当选为全国人大副委员长。我后来参加民进,实际上受许先生的影响,他是我拳拳服膺的良师与楷模。

在京华一年中跟着名师读了不少经典著作,许先生又邀请北大严绍璗、裘锡圭、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曹先擢、全国高校古籍整理研究工作委员会安平秋、北师院(后改为首都师范大学)洪成玉等名家来训诂班讲课,加之北师大平时经常邀请各大院校、科研机关的硕学鸿儒来开设讲座,见到不少以前如雷贯耳的名人,如中文系教授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主任中央文史馆馆长启功、王力主编《古代汉语》编者之一萧璋、陆宗达另一位弟子王宁、游国恩主编《中国文学史》编者之一李修生,中国社科院夏商周断代研究工程专家组组长首席科学家李学勤,北京师范学院教授欧阳中石等;还听中央乐团指挥宁德厚的讲座,得知他在文革中被逼着掏大粪,被强灌粪便的凄惨经历;也参加一位在文革前中央乐团小提琴首席杨某某,文革中手被打伤,被“解放”后苦练琴艺,而在北京音乐厅举办的专场音乐会……师大中文系青年教师刘XB等领学术研究风尚,讲座十分受学生欢迎。此类讲课讲座对于开阔眼界,知晓信息,跟踪学术潮流等都有很大的裨益。也因京师重地,此一年中见到老一辈*治名人邓颖超,她是来北师大参加教师节;彭冲,时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他来听昆曲演出;小一辈的*治人物陈昊苏(陈毅长子),时任北京市副市长,他来北师大出席五四运动纪念会;还差点看到英国女王伊丽沙白访问中国经过海淀的车队等等。

同时因为北京集中了全国最高等级的学府,也集中了最高等级的出版社,而当时刚好处在改革开放向市场化调配资源阶段转型,学界转向也很快,原先的热门学科文史哲便转而变为冷门,许多文史哲经典著作从热销转为滞销,北京琉璃厂的书店中积压着大量滞销书,这正好为我们这两个班的同学买书提供了难得的良机。我与室友到琉璃厂多次,每次都是满载而归。有一次不经意把钱差不多买光了,等到发现只剩下六角几分,室友只剩两角多,刚够回去的公交车钱,就到前门买了两碗“大碗茶”,每人一只面包充饥,但心里十分高兴。另有一次到天津南开大学看老乡朋友,顺便在城隍庙古旧书店中淘到一批滞销书。就这样回到台州师专时带回了两大箱子的书籍,是我十分珍惜的宝贝,也留下一段十分难忘的回忆。

嗣后当了一届班主任,执教《古代汉语》课,开设《训诂学》选修课,自己觉得上课蛮有味道,与学生的交流能够得到助益,想起《礼记·学记》中“学然后知不足,教然后知困。知不足然后能自反也,知困然后能自强也。故曰教学相长也”的名言,真是“古之人不余欺也”。到大学毕业的第十一个年头,又得到一个机会回到杭州大学中文系读研究生班两年,返校之后评为副教授,翌年()元旦起“移动”到学报编辑部当编辑,兼任中文系教学任务。这就算是我的教书生涯进入一个新阶段。

编辑校书著述忙

学报编辑部编辑出版的是学术研究成果,定期出版发行,用著名经济学家原厦门大学校长王亚南的话来说,是一所大学学术水平的标志之一。这份工作用笼统的话说也可以称为编书,但与出版社的编书又有所不同。

我到学报的第二年被任命为编辑部副主任,主要任务是负责人文社科版的编辑出版。因为喜欢地方文史,所以将学报已经推出但有些不太景气的《天台山文化》研究专栏,组织校内有关教师撰写论文,自己也坚持研究,尤其是当时还不太被人重视的“浙东唐诗之路”研究,投入大量精力,撰写近二十篇文章,大多发表在这个专栏中,让该专栏从时断时续刊出到成为固定栏目,论文作者从校内教师到吸引全国有关专家学者,台州各县市区有关热爱地方文史的专家学者凡是向《台州学院学报》投稿,有论文发表者,我几乎都熟悉。

该专栏在年被评为全国地方高校学报特色栏目。年老编辑部主任退休,由我主持工作,年当主任,一直到年暑假结束离开学报。这是我的“编书”生涯的重要内容,但不是全部。因为我从上世纪末开始准备编书,曾经为之撰写过一篇《师专古汉语课程改革与教材建设刍议》,发表于《台州师专学报》年第二期上。没想到不久就由校长蒋承勇教授推荐参加全国师专通用《古代汉语》教材编写工作,承担文选部分编写和常用工具书介绍,由高等教育出版社于年出版初版,向全国发行使用。

进入新世纪后,编写了《唐诗之路唐诗选》,由中国文史出版社于年出版;《中国古典文献解读进阶》,作为开设古代文献学的教材,中国文史出版社年版;同年冬与校宣传部长胡平法合作主编《台州人文研究选集》第一卷,北京华艺出版社年版,第二卷则是与牟惠康教授(校宣传部长)合作主编,浙江工商大学年版;嗣后主编《台学研究》第一卷,中华书局年版;参与《古代汉语》修订版(改为“文选”全部由我承担编撰,常用工具书则交别人接手),高教出版社年版;最大也是最难忘的编书工程是《台州学院志》的编纂,几乎把我身体编垮了,此书是年秋决定立项编纂,时逢学校办学历史百年,又要为学校迎接教育部对我校办学水平评估提供支撑之用,要求在三个月写出初稿,六个月修订完毕,印出使用。擺在面前的是时间紧,任务重,档案缺,压力大。任命我当主编,睡觉不稳,吃饭不香,日逐难以安心,结果腰椎间盘突出,痛得坐不牢,为赶进度,只得仆在一张学生床的床板上干活。就这样拼命编纂,与各位同事一起发奋努力,终于赶在评估专家组进校前印出来交付使用。嗣后经过征求意见,听取批评和建议,进行较大幅度的修改,特别是要补上历届学生名录,关系所有学生的情感。我们到省档案馆抄录民国年间省立第六师范学校(简称六师)、省立台州师范学校(台师)档案,还赴温州、宁波和临海档案馆、台州中学校史馆查抄有关档案,托张明龙副校长联系浙师大档案馆复印文革中浙师院一分为三到台州办师专的文件档案等,将经过补充修订的校志稿交付出版,由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于年出版记载百年历史的《台州学院志》,全书万字。

随着经济繁荣,社会对文化的重视呈现日益高涨之势,于是许多地方开始重视地方文献的整理出版,为传承传统文化服务,为现实社会发展利用,为建设新时期新文化提供精神食粮,就上马了文献整理和文化研究工程。台州也是如此,从年起我在台州市第四届人大会议上提出要求设立《台州丛书》及其续编等《丛书》后续文献整理项目的议案以来,到年台州市市长决定上马整理台州文献,成立《台州文献丛书》编委会,还不算太晚。

市*府把该项工程交文化广电新闻出版局管理,实施方案有变化,起初是专事整理古籍,后因主管人事变动而未付诸施行;继之修改的方案是整理古籍之外,增加编纂“新籍”,故设置两个编辑部,分头展开工作。因我在此前已经承担国家重大哲社项目《儒藏》子课题《耿天臺先生文集》(列入《儒藏》精华编第二六二册,北京大学出版社年版)、浙江省哲社规划重点课题《天台山记天台胜迹录》(列入《浙江文献集成》,浙江大学出版社年版),故任命我担任古籍整理编辑部副主任,为台州文献整理提供有关操作规则和古籍整理规范文件,制订整理古籍招标程序等,让台州古籍整理工作迅速进入轨道,并于翌年即出版第一辑《台州丛书》甲集和乙集,共九种古籍,举行了隆重的首发式。

嗣后进入程序化、正常化阶段,迄今已经整理出版了第六辑,堪称洋洋大观了。其间,我参与投标得中若干项古籍整理,计有宋陈騤《文则》、清冯甦《见闻随笔》、冯甦《滇考》、清末民初喻长霖等《民国台州府志》(此书由我主持,与徐三见、李建*、楼波合作点校,凡万字,分装十册)、清洪颐煊《洪颐煊集》(由我主持,与徐三见合作点校,近万字,分装一函六册,获年度华东地区古籍整理二等奖。以上诸种古籍均由上海古籍出版社出版)、清齐召南《水道提纲》(上下册,国家图书馆出版社年版),以上为已经出版的古籍整理著作。尚未出版者有宋陈景沂《全芳备祖》、宋杜范《杜清献公集》、元陈基《夷白斋稿》等。另有浙江省教育厅立项资助项目清末王棻《台学统》一百卷点校,以及中国水利博物馆立项的古代水利文献多种,即将出版者有《治河通考》《汉志水道疏证》《水道提纲》等。

胡正武作品

在学术研究上,训诂学特重实证,前贤所谓“例不十,不立说”,“有一分材料说一分话”,“无征(证)不信”,就是很好的总结,我所写作的论文均以此为基本思路;写作学术专著也贯彻这一基本精神。我从历年发表在各种学术刊物上的汉语史论文中遴选编为《训诂阐微集》一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版,25万字),作为研究训诂的学术结集,此书曾寄与许嘉璐先生,算是向业师交的作业,中央电视台《大家》栏目专访许先生时,看到此书在许先生的书架上。此书出版以来,就进入著书阶段,继此还有《浙东唐诗之路与隐逸文化》(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年版,23.6万字)、《天台山文化简明读本》(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年版,30.5万字)、《浙东唐诗之路论集》(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年版,20万字)、《徐道*传》(浙江工商大学出版社年版,16万字)等等。蓦然回首,可谓一辈子与书打交道,情缘深远绵长。书籍让我获得成功与快乐,也曾让我陷于痛苦与窘迫,我有许多人生的曲折都与书有关,或由书引起,点点滴滴,丝丝缕缕,难以尽述。

总之,书籍是我的无言老师,我的真诚朋友,我的生命的组成部分,是我的谋生依靠。

这就是我的内心体悟,也是此文标题的由来。

胡正武撰于临海菊筠斋

年12月24日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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